朋友知我迁至此地,特意兑了里程从纽约来看我。朋友带了朋友,在家中不过小坐片时,这两位高级精英们就对鹿邑半日道的安静着了慌,好像进了极乐之地,恭候门外却无人理会。我抬眼窗外,果然秋色静谧的草木深嵌在蓝色的天幕下,若不是屋里偶至的来客,我倒也乐得入了这画里。想来还是王维的“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道我心意。若有人以为这便是神学院的养性之道,恐怕这里的神学生都要失笑了。表面的宁静下暗涌的波涛让那些想在此试试水的神学生们受苦不已。且不说海量的阅读作业、让人颠笑痴狂的古圣经语言、艰深晦涩的论文选题,光是仰望那立在书架上本本都比我胳膊粗的神学著作就够我惊心的了。那这里既不是净土,更不是圣地,还有什么吸引着人来这里呢?当然你会说这是回应神呼召的必经一步,或者这是扎根圣经拓展侍奉视野的极佳途径,但就像校长在开学典礼上所说的,在三一最美妙的事,对他自己而言,就是看见不同种族、肤色、国籍的孩子快乐地在操场上奔跑,亲密无间地游戏,这对三一来说就是一种成功。对此,我敬佩他的远见。
闲聊时会比较华人神学院和西方神学院的不同,结果自然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但从我浅薄的观察里,华人神学院里多是单身负笈的学子,即便有了家庭,也多半舍了小家或没有孩子。而这里无论你的家庭规模几何,都是一个整全的单位接受装备。孩子的成长绝不是神学生涯中可以忽略的一部分或者沉重的负担,相反要成为牧养中重要的投资和抚慰。
三一有一个独立的机构专门负责神学生孩子的牧养,负责的是位三一的毕业生。学校里的孩子都认识他,亲切地叫他迈克叔叔,而他也能叫出每一个孩子的名字。连怕生的慕溪都在他怀里睡过安稳的午觉。孩子们按照年龄分成两大组,每一周都有一个晚上定期聚会。年级小的一组的活动在疯狂的游戏,故事时间,追逐游戏,手工劳作的交替中飞快度过。年级大些的孩子们则有公益劳动比如“打扫卫生、捡树叶等”。每个学期也组织长短不一的camp,锻炼孩子的独立能力。和教会的主日学不同是,孩子们在游戏中强调顺服、规矩。听故事时捣乱的孩子会被要求坐到最前排,游戏时不守规则的会被立即指正并取消游戏资格,有些没有被很好管教的孩子在这个聚会上学习着他们将受益一生的功课。有时在华人教会看见的主日学老师都非常友善,对孩子们极度忍耐,从不管教。而在三一的孩子事工里,我看到了恩典和真理并重的教养。
除了每周的聚会,三一提供孩童专人专地照管服务。每逢有全校范围的讲座、活动,或者希望妻子母亲参与的团契,孩童照管服务必定开放。近百平米的儿童游戏室是那些孩子们乐不思蜀的地方。 我曾经遇到一对神学生,两人都在修读硕士课程,孩子一岁不到。他们将实习的地点放在儿童游乐室,边做辅导的实习边给照管孩子。
当然孩童教养无法依赖于学校,通常有两三个孩子的母亲们深谙其道。为神学生孩子专设的祷告会和读书会成为彼此联络和祝福的平台,具有牧养经验的母亲充当领袖角色,使得学校的妈妈团契和神学生妻子团契颇有影响力。我因此也有机会旁听课程,尝到恩典和真理的滋味。
虽然小崽常想念繁华的魔都,还不明白头顶上空尝飞过的飞机为何不能停下载他回到东安路,但我却相信磐石之上必有可留之处,清溪或隐却有趣途。
文章写得很好,照片也好!
日方哥,国民党三一支部何时开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