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四个多礼拜了,每个周日都在拜访不同的教会,除了CCUC-North我们去过了两次,其他教会都只是匆匆一瞥。虽然拜访不同的教会总能给我新鲜感,也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不同教会的事奉,但对于三岁的谢慕溪来说可是一个苦差事。因为他不会说英语,而这里的儿童主日学——哪怕是华人教会的——也都是使用英文,所以对谢慕溪来说每个主日都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听不懂的环境里。我在前一篇文章中提到选教会是一件让我纠结的事情,更让我纠结的是到底去一间华人教会好,还是去一间白人教会好。华人教会虽然能给我们很好的支持与鼓励,但是华人群体在北美毕竟不是主流社会,教会的教导、信徒的使命感,对文化的影响力,都是比较弱的。在华人教会中信徒和牧长们所关心的也往往不是如何在工作场所中传福音(因为工作场所中都是美国人,由于语言障碍等种种原因很难去和美国同事传福音,再加上各公司的HR政策也不允许),如何影响社会和文化,甚至也不是植堂(华人本来就是少数,总人口都不够植堂的),所以更多的是强调内在生命的塑造,以及向国内或来美的亲友传福音。但白人教会所面对的是主流世俗文化的影响,植堂和传福音的挑战,以及职场见证等课题就更加紧迫,似乎更加接近国内的教会,但是语言和文化障碍对我在教会的服事和团契关系也有很大影响。虽然这个决定很难做,也一直在祷告,但我一直希望能够拜访白人的教会,观察他们如何服事这一代的年轻人。
感谢神,我很久很久以前在微软的一位前同事正好现在在丰收圣经教会(Bible Harvest Chapel)聚会,他们问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那间教会拜访一下。我本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教会,他说很大,我想那能大过柳溪教会(Willow Creek Community Church)吗?于是乎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这个教会不得了,我在维基百科上看到对这个教会的一些叙述是:
- 不加抱歉的布道(Unapologetic Proclamation of God’s Word),我想他的意思是不打折扣的宣讲真理
- 加尔文主义神学
- 2010年被Outreach杂志评为北美增长最快的教会和最大的教会之一
- 在全球植堂70多间丰收圣经教会,并组成丰收圣经教会团契(Harvest Bible Fellowship)
这些陈述都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特别是一位加尔文主义的传道人,不采用以慕道者为中心(seeker-sensitive,柳溪教会和马鞍山教会均以此闻名)的教会形态,如何实现快速的增长和植堂呢?进一步研究该教会的网站,他们的植堂速度之迅速,以及神所赐的资源之丰富,让人羡慕甚至嫉妒,比如他们获得了芝加哥市中心的一个天主教堂作为会所使用,也有人奉献大片土地作为新堂,更常见的一种情况是某一个衰败的小教会(但是会所很大)通过集体投票将会所和设施交给丰收圣经教会,然后后者将其复兴和充满。
我们早上到教会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所以崇拜已经开始了。教会是买下一个仓库作为聚会场所的,这的确是一个经济而快速的建堂方法。儿童主日学的登记非常现代化,我们只要提供父母和孩子的姓名,输入电脑,打印出三张粘纸,一张贴在小崽子身上,一张贴在父母手上,一张交给主日学老师。可是小崽子死活不肯进去,他对离开妈妈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充满恐惧,我们只好带他一起进入会场。我注意到会场外面有书店、咖啡座和餐厅。有一些人没有进入会场,而是在外面看同步直播的视频,我心里想这些人来干嘛,后来朋友告诉我他们是因为孩子很吵,不能去主日学也不能进会场的那些父母,地方大真是好啊,我们在国内连儿童主日学的地方都捉襟见肘,他们却有那么多选择。
由于我们迟到了(真不应该),所以当我们坐下时敬拜已经进入尾声。崇拜风格是现代的,我本来对现代敬拜颇有微词,但来了这里以后发现大多数教会,包括神学院的部分礼拜,都是用现代乐器的,倒也能够接受了(我想另写一篇关于敬拜的博客,这里就按下不表)。讲道很好,同行的姊妹说这是来这里以后听到最好的一篇道。这是一篇主题式讲道,主要是帮助信徒看到靠着神的恩典改变需要首先对付的一些陷阱,非常实用和直击人心,特别对于人文主义的心理学和成功学有很大的批判,会众的反应也很好。我很惊讶牧师没有打领带和站讲台,而是站在第一排的会众中间进行布道的,摄影机将他放大和投影在大屏幕上,同时广播到教会的其他分堂。
这个教会有很多地方值得借鉴和学习,我想多些几篇文章分享我的观察和感受。但是这一篇里我想特别探讨分堂和分区的两种不同做法。传统的教会植堂是指建立分堂,分堂在行政上与母堂相对独立,包括讲道、敬拜、财务等等,我们过去也是走的这个方向,在神学上和事工构架上统一,在管理和牧养上独立,也是我想说的分堂制。大部分分出去的堂会会在一段时间后自立,并与母堂在宗派中作为独立地方教会而平等。但是在植堂过程中的一个挑战就是主日讲台的缺乏,新堂的讲道往往需要母堂支援,甚至到其他教会去邀请讲员,或者把一些弟兄“逼”上讲台,讲道的质量和连贯性也可想而知。另一个缺点是,由于讲道占据了主要同工的主要精力,其他的事工也因此受到影响,甚至造成两头脱空——讲道质量也不高,其他服事也跟不上,从而让一些比较挑剔的信徒离开教会。丰收圣经教会和一些其他北美大型教会(如John Piper所服事的明尼阿波利斯的教会,Tim Keller的救赎主长老教会等)采用的是分区制,他们称之为multi-campus,新建的教会有驻堂的主任牧师,但主日讲道却不一定是驻堂牧师,而是母堂的主任牧师,然后通过现场视频转播同时转播到所有campus。驻堂主任牧师的职责则(可能)变成了探访、治理、关怀和栽培。听朋友说并不是所有的campus都用视频直播,也有的campus是驻堂主任牧师自己讲道。相对分堂制,分区制的优点显而易见:让没有成熟或优秀讲员的Campus可以把精力集中在教会治理和牧养上,而且也可以保持整个宗派信息和神学的一致。但是我认为缺点也很明显:非常依赖于这位明星式的主任牧师,当然也很依赖于转播技术。
上面对于分堂和分区两种制度的比较是我的一个初步的观察,如果主许可让我继续观察和拜访,盼望能够进一步的了解。我想这里的优势和劣势并不是绝对的,比如把一些弟兄“逼”上讲台也是神一直在用的方法,这些明星式牧者(或者说具有使徒和先知恩赐的布道家)也是神在这个时代所兴起的仆人,很多东西并不是绝对的。但是这些观察可以更好的帮助我们去思考地方教会在植堂中的操作。
PS. 有的弟兄姊妹看了我的文章也想到处去拜访教会,万万不可。我的报道是因为我特殊的情况——初到贵地,熟悉环境,找教会也是为将来找导师和实习场所。我鼓励信徒委身于一间地方教会成为基督身体上的肢体,我也鼓励教会的同工和领袖多了解其他教会的好经验以更好的服事这个时代。
我有个想法,不见得对,愿供参详 🙂
心怀将来希望服事的教会和对象,来寻找当下的教会,是有远景瞻望的,事主之心赤诚可见。
另一方面,记得一位宣教士曾分享过,每次神带他(她)们一家到新的地方,就像是植物被拔起,然后栽种到新的地方,他们就把新的地方当作那段时间的终点,全心投入去爱去服事,乃至去忘我扎根,直到神再次带他们离开,去下一站~
诚然,实习之规使得找教会服事成为一“必修课”,找怎样的教会实习也成了多方面权衡的“技术活”;但有没有可能是反过来,看到本地教会的需要就愿意全心投入,因为此时此地,这是神国神教会神子民的需要,无论她与将来自己期冀的服事环境是否相同。
这般考量所需要的,唯有信心:相信自己在这段时间这个教会事奉中所经历和成长的,是神为下一站的最好预备。毕竟祂才是过去,现在,将来的神,也是唯一知晓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主。
去一家200/300人的当地中小型教会实习更好,这样有可比性(好的,坏的经验),回来以后更有针对性。
对于后面的没有太多了解,暂且避而不谈。说说前面的。
1、我不认为只去一次某个教会,就能“观察不同教会的事奉”,但对hippy现在的处境和考虑表示理解。
2、对于第一段华人教会和白人教会的区别,最近看了一篇文章(《把一个灵魂当一个灵魂》https://www.churchchina.org/no110906),开始思考教会的目的和功能,不是以传福音为驱动(不是不传,而是不以此为驱动)的教会可不可以。
ps: 在这里看到一楼的Ben着实很高兴!
1. 你说的对,小子轻狂了
2. 我可没说传福音必须是教会的驱动
你指的是牟涛在2011 六月份国内的systematic theology陪訓嗎? 那次好像有19人上課. Without Audio/Video is fine. I’ll read your articles in blog.
不是,几年前的,不在这里说了。
hippy讲道很像司布真
谬赞了,你又没听过别瞎说。
Hi hippy, 有沒有你證道的Audio or Video link?
Sorry I’ve never take audio or video recording, you know it’s not safe in PRC if the recording leaked. However you can find my sermons on this blog.
是的 Houston, TX. 牟涛曾是我们教会的牧师, 目前在BCCC Bloomington, IN 牧会. 你和牟涛牧师是朋友嗎?
他来培训过我们,我们也一直保持联系。
希望多多看看学习,回来以后帮助这里的弟兄姐妹。
非常欢迎来曉士頓中国敎会(Houston Chinese Church)實習,有感动的話請和我联繫
谢谢弟兄,你说的是TX的Houston吗?那也太远了,牟涛牧师原来是你们教会的吗?
James MacDonald确实是一个明星牧者,他也是TGC的council member之一。不过我对他的讲道很难谈得上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