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煞有兴趣地看这里上演着和平时期的坑道战,没有硝烟,替代着是自由精神下人自我治理的责任感和意识;没有敌人,纵横其间的是时间在这些人生命里碾过的履痕,但人们正以消遣的方式把他们一一填平。
现在住的小区就是以前儿时住过的地方。说来这循环往复是很耐人寻味的事情,人与人有青梅竹马的感情,人和居住的地界也是这样。
小时候的环境常是文人墨客日后创作的背景素材,对老百姓而言,回到成长的起初是另一种幸福。
记得4岁左右搬到虹桥地区,农田池塘随处可见。居住新公房的人们有些厌恶嵌在小区内的池塘,很快就把它填了个平。农田的蛙声也随着孩子们越来越重的书包慢慢哑了口。我们几个小区的孩子迁过来的时间都不久,因为只有一所还不错的学校可以上,大家很快成了好朋友,直到今天还是这样。那时候的记忆和居住的环境没大关系,但随处都是我们玩耍留下的记忆。很多年后,大家各自上学工作成家,离开原地。偶尔碰面问还有谁住在那里啊?竟然找不出一个旧交。
我记忆的深处总有枝蔓冒出几片新绿是为过往。回到原来居住的小区与我是件再好没有的事情。因为人需要实在的参照,需要站在原来的地界思考。神曾引亚伯拉罕离开本地本族本家去到他未见之地是种祝福,而今天以色列人被召回本土,回到圣殿更是神的心意。
有时走过附近新建的小区,回到那片相对陈旧的房子中,就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快乐可爱的孩子。现代的社区和农村有一处相似,凡是一些老社区,老龄化的现象越来越普遍。下岗退休的都是我们父母一代的人,外加我们的祖辈,小区中老年人将家的概念充满在居住的社区中。回家走在街道上,常有路人停在道中聊天,经过的行人也从不着急;晚上的小区健身所是文娱爱好者的天下。妈妈阿姨们聚在一起兴奋谈论着自己今天的舞姿如何,也不时自嘲着各自的身材。我惊讶他们的直白,尽管每个人生活的本身充满着玩笑,但他们把玩笑彼此分享的时候也成了享受。我观察着生活在这小区中的人物,他们的认真,他们的懒散都在他们离开了工作辖制后变得更为自由。无须顾忌领导的脸色,他们一清早就开始谈论街道的管理如何,政府的决策又如何。参与小区的改造成了他们热衷的工作。小区更换水管,整个街道路面需要掘开再铺水泥。小区的志愿者们自行部署,有安置安全警示标志的,有管理行人不要踩踏水泥地的,有监督工人铺路装置的,冷不丁就有人哎,哎大声喊叫,警告那些不按规定按路线走路的人。我们煞有兴趣地看这里上演着和平时期的坑道战,没有硝烟,替代着是自由精神下人自我治理的责任感和意识;没有敌人,纵横其间的是时间在这些人生命里碾过的履痕,但人们正以消遣的方式把他们一一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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