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叫“押运之行”而不叫点别的比如“赈灾之旅”呢。因为我压根没觉得我赈灾了。整件事情很简单:运送一批物资到四川并且分发。其实我们可以根本不用去,直接把物资交给当地志愿者就可以了。去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自己要去——我如果不去的话恐怕没有心思上班;第二个是我想知道我们教会可以怎样和四川本地教会配搭。第二个目标至今都没有实现,因为我不想盲目的没有安排的组织人跑到那边去等着人给安排事情做。
去四川的起因是因为汉旺镇的代理镇长不知怎么的认识了志敏,就打电话过来说需要防水彩条布。汉旺镇的镇干部可以说是全军覆没,这位吴先生是副镇长付女士的丈夫。我们联系了大约一万平方米的彩条布打算给他。问题是怎么给到汉旺呢?于是就不知道是谁提供了一个名叫阿亮的志愿者的电话,说他有办法运到四川去而且还免费。这就有了和阿亮的第一次接触。后来吴先生说有人送了他们彩条布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平米。我们这一万平米相形见拙,也不好意思出手了。
在整个采购过程中有一个小故事。我们想把一批医疗器械给到慈福行动。但是目前所有的物流渠道都被征用,走免费绿色通道过去的物资都会被红十字会(还是慈善总会?)征用,到不了指定的收件人手中。而走商业物流一则慢,二则贵。于是我想尽办法托NGO的朋友们给我帮忙,未果。这时候晓真说只有靠祷告了。我心里不屑,因为我相信自己关系多路子多,总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失败后,我也放弃只好祷告一下。勉为其难的祷告了一分钟(办公桌前),晓真在MSN上跟我说申通给了一个优惠,送走了。哈利路亚,我觉得神给我一个好大的功课。
言归正传,虽然彩条布不需要给汉旺了,但是我们还有资金。这时候阿亮又说可以把物资送到村民手中,我又动心了。于是很快的和其他同工商量了一下,得到支持带物资下去分发,也带着前面我说的两个目的。我不知道别的同事是不是像我一样每天坐在电脑面前满脑子都是抗灾进度(老板,我对不起你)。但我知道我如果不去,我真的没有心思再上班了。每天看到那里发生的事,我觉得自己必须成为这件事的一分子,不然我的工作赚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有可能这就是豆瓣上某人说的全国性的地震心理疾病。
于是联系了阿亮,知道我们要坐火车挂货物过去到江油下。为了赶上六月一号的答辩,还必须5月31号晚上返回。打算31号来个不眠夜修改PPT准备1号的答辩。同时阿亮还搞了个活动要给江油的小孩子们送礼物。于是教会又出了一笔资金,同时派两个姊妹在我们后面一批带礼物去江油。我们就可以在江油来一个交接班。对于江油、绵阳,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跟慧君说,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却没有行程,也没有做功课。甚至到了那边住哪里、每天做什么也一点头绪都没有。和其他教会不一样,我们完全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参加志愿者的活动。很多教会是聚在一起有一些联合事奉的(比如中国基督徒爱心行动),而我们更像是个人行为。事实上,神也透过这样的行程给我一些不一样的看见。
5月27号晚上到火车站办理托运。幸亏我坚持问阿亮要了一个当地政府的传真,使物资可以以半价办理中铁快运并获得了快速通过。遗憾的是上海站的铁路部门一口咬定江油的库房塌了(事实上江油火车站好端端的),物资只能运到绵阳,还不能当日当次车走。这个决定给我们后面带来好大麻烦,浪费了整整一天时间。我们乘坐的K283次列车在中国腹地绕了一个大圈子,开了40个小时才能够到四川。这又是一个第一次:第一次坐那么长的卧铺火车在中国绕了个大半圈(上到郑州后下到成都)。
火车上的40个小时乏善可陈。上铺是一个在巴黎春天作小老板的河南姑娘,对面上面是在成都生活的阿姨。阿姨听完了福音,河南姑娘发了一通感叹。而我则舒舒服服的睡了又睡,大睡特睡,一直到火车进入四川境内。
看着火车经过的地点,一种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江油火车站好端端的,只是广场前的帐篷们不太整齐:
刚下火车看到的队伍提醒我:这里是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