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礼拜跑了两趟老东家,不为别的——面试。每一个面试我的熟人都很有兴趣的问我:你为什么要回来?背后的另一个问题是:当年你为什么要走?
还记得3年前我发farewell邮件的时候,不少同事给我回信和打电话问我要去哪里“高就”了,当得知我只是去一个不知名的学校做一个薪水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的助教的时候,都很吃惊,无从获得更多有价值信息的同时夸奖我“有想法”。我知道“有想法”就像我们在大学时候评价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女孩子“有气质”一样,是一种无话可说的“夸奖”。当然,很多人对这个决定有一些“误读”,特别是弟兄姊妹们。不少认识我的基督徒认为我是为了服事主而甘愿“放弃”相对高薪的职位而去当一个老师的,也有弟兄姊妹认为我是做全时间的铺垫,甚至不少我的非基督徒的朋友也这样认为。知道吗?当一件事情被人反复的用自己的方式理解并且传讲的时候,连当事人自己都搞不清楚原来的目的是什么了。正如当年某党反复宣传自己在发动“敌后游击战争”,几年之后全党上下自己都认为自己在进行所谓“游击战争”了,而真正在进行敌后游击战争的政府却被指责为“峨眉山上下来摘桃子”。当然,我没有反复宣传自己的“高尚动机”,但是纠正别人多次之后自己也懒得纠正了。记得我在美国的时候,美国人叫我“Fan”,因为他们不会发“Fang”的音,刚开始的时候我老是纠正老美,后来发现今天纠正了一个明天有十个,便懒得纠正了。最后在丹佛机场,空姐刚拿起护照要读我的名字,我马上自己就报了“Fan”,话一出口才发觉我已经被环境说服了。
回想当初离开公司的时候,一大部分是对教育事业的向往、一部分是对休息的渴望、还有一部分是进修的追求。回想这几年的教师生涯,我不能改变教育事业什么,反而教育事业差点把我改变了;我想要休息,结果发现自己是一个劳碌命,总喜欢找点事情做,特别不习惯教师的单打独斗而更怀念坐在办公室里与团队的共同成长;我想要进修,但是发现读了个浆糊版研究生。
有时候想想,是不是后悔当初的冲动呢?我如果不从公司出来,或许薪水和职位都比现在重新进去的要高。但是我想:
- 人总要为自己真正想做的付出代价。和很多号称要去做农民的白领相比,我总算是尝试过了自己的理想,也知道那个理想是不可行的。三年的时间在一生的职业生涯中不算太长。
- 虽然当初这个决定没有很好的祷告和求问神,但是在这三年的教师生涯中,也有几个学生信主,即使有一个灵魂得救,这三年就不算白费。
- 也得到了机会去美国读了四个月的书,特别是爱世界的心被主校正过来,知道在一个没有压力没有竞争的职业里面我只会放纵自己,还不如一个高压的团队环境更能造就我自己。
- 我现在直到自己喜欢的环境和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了,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总比三年前要清晰很多很多
刘润在写他的七年,我没有七年可写,但是这三年,不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