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完了这本正体中文,竖排本的书。我以前最怕的就是竖排本的书。记得中国神学研究院的《圣经·串珠本》没有出版横排本的时候,我何等的痛苦,即喜欢看,又常常在结束一列汉字的时候挑错了列。所以97年内地一出版横排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购买了一本。所以看这本书着实让我痛苦。
如果叫我评价龙应台的这本新书,我赞同网路上另一位仁兄的观点:一流的构思,二流的素材,三流的叙事。
说他是一流的构思,因为在中共建政六十年之际,有人会去想到六十年前的中国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并去围绕这个题材写书,即使在台湾和海外的华人世界都是极少的。对于败退的国府来说,往事不堪回首;对于得胜的中共方面来说,自然是“成王败寇”的传统视点,让胜利者来书写历史。我对1949的印象,完全来自凤凰卫视的《一九四九大迁徙》这部纪录片,但是此书不但写了大迁徙的愁苦,更向前延伸到台湾人的悲情和三年内战的摧残。
二流的素材,是因为他采访的当事人随是亲历者,但在大历史中不过是小人物。引用的材料和文献都不足以让读者看到历史的全貌。如果作者能对中共方面的文献,如《龚楚将军回忆录》、《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历史的先声》等做一些研究和引用,我想效果会更好。因为就被采访者和作者记录的视角来看,大多是失败者的哀叹,而没有胜利者的思索。
三流的叙事,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龙应台的的叙事方法。第一、第二、第三人称混用,夹杂着大量的、重复而累赘的感慨。杂文不像杂文、散文不像散文、回忆录不像回忆录、访谈不像访谈。当我看到1/3的时候,我就是在受不了她行文的累赘而开始跳着看了。《野火集》当中那位果敢、锋利的龙先生为何在这里表现的像个怨妇?是因为江海的水太深,还是因为新加坡的文化太沙漠?
题目叫“不仁的何止是天地”,因为凡是看到书中长春围城中殉难的四十万军民,或是在大小战役中动辄“全歼”的双方部队,都不由得想起那句老子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常常在遭受天灾以后提起这句话,好像是说自然灾害何等的苦待人类,其实老子的原话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我的理解,并非标准答案)
天地有仁或者不仁吗?没有,天地降雨给好人,也给歹人,并不对好人歹人加以区分。天地只是神所创造的自然规律,离开了有位格的神,便只是机械的运作。然而把人真正当作刍狗随意生杀的,是所谓的圣人,以一己的私意随意生杀予夺。长春四十万死于非命的军民,本是像你我一样的市民,却因为处在这时局中便成为执政者夺权的工具。我问周波波,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这里,你会把谢慕溪吃掉吗?周波波说,不会,我会把自己杀掉给你们吃。
要说以百姓为刍狗的,最无出其右的就是那位太祖了。请看太祖说的话:
第三次世界大战如果爆发,我建议苏联假装坐观,由我来带领中国人民把美国军队吸引到中国战场,我们同美国军队打常规战。战争扩大滚雪球,然后我们假装败退,逐步把美国军队引入中国内地,使美国军队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从而迫使美国向中国战场投入主力军队。当美国将主力军队投入中国战场后,请苏联向中国战场突然投射原子弹,将美国主力军队一举歼灭在中国的战场上。这样的一场世界大战中国可能会死掉四亿人口。但是中国用三分之二人口的牺牲,却换来一个大同的世界还是值得的。
据说当时的听众苏联外长葛罗米科吓得灵魂出窍,坚定地相信毛泽东是个疯子。其实这和他在 1957年各国共产党工人党莫斯科会议上提出的核大战毁灭全人类三分之一,换来社会主义在全世界的胜利的光辉壮丽设想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由于龙先生的叙事方法是在太蹩脚,如果你有心想了解1948年的长春,推荐看这本书——图文并茂,适合我等文盲阅读